Q:想看双向暗恋or破镜重圆
双向暗恋移步《三号楼》~
双向暗恋移步《三号楼》~
短篇校园文,捅窗户纸文学 6.2k+
ooc预警
001.
蒲熠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郭文韬的喜欢。
好像所有的暗恋者都是胆怯的,哪怕他是那样的勇敢和洒脱——至少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这样的。
一旦发现了。确认了自己成为了一名暗恋者,好像所有的勇气都会在相视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所以蒲熠星不敢再去直视郭文韬的眼睛。
蒲熠星承认,自己一开始就对郭文韬抱着极大的兴趣。
两个人初中就在一所学校里,不过在不同的校区。
同作为学校里拔尖的人,他对郭文韬早就略有耳闻。
虽然校区不同,但是大考的成绩排名是放在一起的,几乎每次都是蒲熠星郭文韬周峻纬三个人轮着当第一。
少年时期的他们总是倔强又带着傲气的,所以对于这样一位强大的对手,蒲熠星自然是带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的兴趣。
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郭文韬好像是个温和有礼的人,每个人都喜欢他,他也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
不过蒲熠星能懂,越是这样的人越孤单,和所有人的距离都一样,就说明没有亲近的人。
收到高中分班名单的那天,蒲熠星的视线落在“郭文韬”那三个字上,心情是兴奋的。
重点高中的实验班,他就知道郭文韬一定会在的。
八月下旬,蒲熠星来到高中部报到。
蒲熠星来到二楼的教室,窗外是大片的绿荫,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撒进窗子,斑驳的树影投向书桌,阳光倾泻了满地,连书页都泛着金黄。
蒲熠星几乎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坐在窗边正在读书的男生。
就在蒲熠星进教室的时候,班里大半点的同学都看向蒲熠星,一半是因为蒲熠星生得出众,一半是早就听说过蒲熠星的耀眼事迹。
只有郭文韬没抬头。
竞争对手嘛,不理睬也正常。
蒲熠星大步朝郭文韬走去,拉开郭文韬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好,请问是郭文韬吗?”
“是的,请问您是.......”
"蒲熠星。"
“.......”
半晌,郭文韬才憋出一句:“久仰大名。”
然后就没了下文。
蒲熠星记得很清楚,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场对话。
郭文韬腼腆内向是人尽皆知的,只是蒲熠星没有想到郭文韬是这样的不爱说话。
在和郭文韬坐同桌的五分钟内,蒲熠星先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郭文韬的侧脸看,又时不时的皱眉头。环顾四周蒲熠星的视线落在郭文韬手边摆的一本书——《三体》。
“你也喜欢看《三体》吗?”
“不喜欢,我就随便看看。”
第二次搭讪计划,失败。
“一般我跟别人聊天,都是我让别人尴尬,郭文韬是第一个,我跟他聊天我尴尬。”蒲熠星这样给周峻纬吐槽到。
“我再尝试跟他聊三次天,我们有机会成为好朋友。”
事实证明,蒲熠星的尝试是对的,郭文韬不是不好相处,只是慢热而已。
这是蒲熠星在和郭文韬坐了一个月同桌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郭文韬和蒲熠星明显的熟络了起来。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蒲熠星在找话题,但是郭文韬的话也越来越多了,甚至还能接的住蒲熠星抛来的梗。
002.
开学一个月之后,校内的数学竞赛队选拔如约而至。
M中的数学竞赛队可以说是全省闻名,每年光是入选国家集训队的人都有好几个,更不用说是大大小小的竞赛和考试了。可以说,只要入选了M中的竞赛队,全国的高校任你挑。
即便是郭文韬和蒲熠星成绩这样优异的学生,在面对这场考试时也不得不认真起来。连续好几个星期,不论是课间还是自习,都能看到两个人与对方讨论题目,即便是吃饭和午休也不放过。
临近考试的一星期,蒲熠星天天顶着黑眼圈来上学。郭文韬只当是蒲熠星熬夜复习太用功,关心了几句之后也没在多问。
考试这天,蒲熠星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揣着口袋在楼梯口徘徊,终于在楼梯口等到了郭文韬。
“韬韬,这个给你。”蒲熠星神秘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郭文韬打开一看,是一支圆珠笔,圆珠笔通体黑色,笔盖的侧面刻了三个金色的字母“GWT。”
“谢谢,不过这个太贵重了吧。”郭文韬急忙盖上盖子。
“哎呀没事,吃两顿饭不就请回来了嘛。今天考试要加油!”蒲熠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嗯,你也加油。”
周二早晨,学校的公告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学生。
“诶诶诶,快看,那两个学神果然又上榜了!”
“就说我们蒲神最厉害了,拿了这么靠前的名次!”
“我靠,峻纬也在!”
蒲熠星挤进人群,仔细的浏览了竞赛队的招生名单。
第一名,郭文韬,148分。
第二名,蒲熠星,147分。
第五名,周峻纬,142分。
蒲熠星的视线落在了名单的最后一个人名。
第十名,齐思钧,138分。
齐思钧,那个主持和辩论都很厉害的男生,隔壁班的。韬韬也提过他几次,听起来关系很不错的样子,说峻纬正在追他。
周二的晚自习是竞赛队第一次培训的时间,也是蒲熠星第一次见齐思钧。
郭文韬一进教室,便很熟络的和齐思钧交谈。蒲熠星看着两人紧紧的黏在一起,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郭文韬拉着齐思钧的手站在了周,蒲两人面前,“给你们介绍一下,齐思钧,隔壁班的。和我从小就一起玩。”
四个人简短的打了招呼,郭文韬便带着齐思钧在教室一个角落坐下,两个毛绒绒的团子紧紧的挨在一起说小话,连眼神都没分给蒲熠星一个。蒲熠星本想带着周峻纬坐在旁边,没成想周峻纬屁颠屁颠的跑到了齐思钧身旁。
.......
周峻纬,你真出息。
数学竞赛课上的很顺利,蒲熠星想,顺利到三个小时他和韬韬一句话不说。
韬韬怎么这个样子,连题目都不和我讨论一下嘛。蒲熠星小声抱怨。
“还不是怪数学老师把题出的这么难,韬韬光顾着做题,连一个让我展示的机会都没有。”
“阿蒲,你在说什么?”郭文韬转过身来。
“呃,没,没有。”蒲熠星难得的结巴。
“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蒲熠星抿了抿嘴,眼神不自在地在郭文韬身上飘忽。 下了课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郭文韬和齐思钧在操场上闲逛,时不时地聊两句天。
“你知道吗,蒲熠星他喜欢你。”齐思钧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郭文韬的呼吸一顿,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蒲熠星,喜欢,我?”郭文韬一字一顿的小声重复。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在走廊里碰见蒲熠星了,听见他给周峻纬说来着。”
“哦。”
郭文韬从来没预料到,自己听到蒲熠星的名字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难道没有反应吗?你是怎么想的?”齐思钧的下巴要掉到地上。
"不知道。"郭文韬强装镇定,低头不语。
齐思钧看郭文韬没有反应,便很识趣的换了话题。
好险。
郭文韬松了一口气,谁也没发现他在听到“蒲熠星喜欢你”时,加速的心跳。
他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
那句“蒲熠星喜欢你”在脑海中重复播放了数十遍。
郭文韬意识到,自己喜欢蒲熠星。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郭文韬也不知道,蒲熠星对他刻意的关照,体育课后递上的冰水,吃饭时细心的替他挑去所有不喜欢的食物,上课时余光总能瞟到蒲熠星投来的目光。
这些都足以让郭文韬的心脏跳得剧烈。
终于缓过神来的郭文韬又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
蒲熠星喜欢他吗?
蒲熠星那么绅士,对待所有人都是一张笑脸,彬彬有礼。他做这些,说不定只是处于同学间的礼貌罢了。
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可询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好像并不是蒲熠星的特殊关照。
矛盾的心理让他彻底失眠,只好盯着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早晨,郭文韬进教室的时候蒲熠星已经在座位上看书了。
郭文韬拉出椅子坐下,刚一抬头,便对上了蒲熠星炽热的目光。
一秒,两秒。
等到郭文韬回过神来,他的脸颊早已红的发烫。
要命。
郭文韬慌张地别过眼神,却听到了蒲熠星的一声轻笑。
蒲熠星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郭文韬手忙脚乱的拿出书本假装学习。
可爱。
“那个,韬韬,可以捏一下你的脸吗?
蒲熠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郭文韬绯红的脸颊看。
郭文韬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瞪大了双眼。
周围同学朗朗的读书声再度响起。
就在蒲熠星以为没戏的时候,郭文韬突然凑近,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来吧。”
这下轮到蒲熠星呆住了,他缓慢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郭文韬的脸。
郭文韬的脸更红了。
也更可爱了,蒲熠星想。
他这样,会不会,是喜欢我?
郭文韬几乎是一瞬间就忘掉了这个可怕的想法。蒲熠星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郭文韬再也没有心思读书,一整天他都在被这个想法困扰着,就连数学测验也心不在焉,让蒲熠星和周峻纬拿了前两名。
003.
郭文韬没有想到,自己和蒲熠星关系的转折点发生在辩论赛之后。
学校一年一度的辩论赛如约而至,郭文韬禁不住齐思钧的软磨硬泡,本着去就去了就算站在台上哑口无言也无所谓的心态,跟着他一起报了名。
不过在看到参赛名单上面同样有蒲熠星的名字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惊讶。想不到平时街舞popping样样都精通的蒲熠星,居然也会参加辩论赛。
比赛那天,郭文韬早早的来到了比赛场地,报告厅里只有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生正坐在第一排的中间。
只看背影,郭文韬都能知道那是蒲熠星。
郭文韬的心脏跳得剧烈。
比赛过程都很顺利,郭文韬也没有遇到在赛场上哑口无言的情况。相反,郭文韬的发言清晰有逻辑,常常让对方选手落进自己的圈套里。比赛结束,郭文韬还幸运的拿到了“优秀辩手”的奖杯。
等到郭文韬出了报告厅,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去。教学楼里几乎没再有人。
他看到楼前,有一个人,站在月光里。
是蒲熠星。
郭文韬的呼吸一滞,转头跑向教学楼的另一个侧门。
不知道是跑的太急太慌还是别的什么,郭文韬的心脏一直砰砰地跳个不停。
他看到蒲熠星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要躲开。
不想让蒲熠星看到自己的失态,看到自己的慌张无措,看到漫上粉红的耳垂和脸颊。
暗恋,郭文韬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蒲熠星,是他暗恋的第一个人。
郭文韬感觉自己像那些给蒲熠星递上糖果巧克力情书的小姑娘一样,害羞,紧张。渴望着被关注,想无时无刻不看到他,但是当他真正示好的时候,还是想躲。
暗恋者,往往都是胆小鬼吧。
004.
蒲熠星,眼睁睁的看着郭文韬下楼,走到门口,然后慌张跑走。
蒲熠星打开手机,本想发条消息问问郭文韬为什么要逃跑。
“韬韬,你为什么要逃跑?”
“韬韬,你干嘛去了?”
“韬韬,我们聊一聊吧。”
文字被一一打进聊天框,又悉数撤回。
自己哪有什么立场去质问郭文韬呢?只不过是他的同学罢了。说不定在郭文韬心里,自己连朋友都算不上呢?
蒲熠星从置顶聊天框里退出,群消息一股脑的全冒了出来。
周峻纬发来了一组图片,是他们打辩论赛时的一张合照,周峻纬把每个人单独裁了出来,其中郭文韬的那张照片他加了滤镜,背景是几个可爱的兔子图案。照片里的郭文韬戴着一个粉色的猫耳耳机,正对着镜头甜甜地笑。
蒲熠星默默地把这张照片截图保存,设成了屏保。
随后他点进朋友圈,编辑了一条动态。 是辩题的解读。
——如果有和梦想型对象闪婚的机会,但最后一定会离婚,你还会接受闪婚吗?
——我们人类其实很自大,就是在我们无法预测未来的时候,我们却愿意给出海枯石烂的承诺。
——二十年前周星驰的电影《大话西游》,他在里面说他要给爱加上一份期限,这份期限是一万年,但是二十年后他在一部叫《西游降魔》的电影里面又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所以,爱的期限其实是我爱你,直到我不再爱你的那一刻,就够了。
——爱,永远指的都是现在的我,爱着现在的你。
——即便我知道我们有一天终将分离,但是我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愿意在有限的时间里,无限的爱着你。
仅郭文韬可见。
郭文韬捧着手机将这一条动态反反复复看了数十遍。
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啊.......
既然这样,那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必要再继续了吧.......
005.
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了高三,郭文韬因为参加了数学竞赛被提前报送到了B大的数学系,接下来他只需要修完高三的学分拿到毕业证。而蒲熠星,齐思钧几个人还在紧张的准备着高考。
因为数学竞赛的缘故,郭文韬有好一阵没有来学校上学。几个月不见,同学们都一拥而上,把教室门围了个水泄不通。郭文韬一瞥,看到蒲熠星的座位上空空荡荡。
“韬韬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考上B大了!!”
“韬哥你简直就是我的神!!”
郭文韬脱开同学们的簇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看到蒲熠星书桌的一角,摆着一个牛皮笔记本。
扉页是一行小字,“韬韬,等你回来。”
他还没来得及翻开,本子就被一双手抽走。
蒲熠星回来了。
蒲熠星捏着牛皮本,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阿蒲,我们聊聊吧。”郭文韬终于在生物实验室门口追到蒲熠星。现在正值自习课,实验室里空无一人。
“阿蒲,你为什么,要写那句话?”
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蒲熠星盯着郭文韬,不说话,捏着牛皮纸的那只手攥得发白。
“阿蒲........”
蒲熠星跑出实验室,摔上了门。郭文韬紧跟着追上去,可就在转开门把手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蒲熠星其实也没走远,他慢慢地靠着墙蹲下,隐忍克制的抽噎声被木门阻隔。
原来我们都不敢迈出那一步啊。
“郭文韬,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可是我不敢,迈出第一步,总是需要些勇气的不是吗?”
“我情愿你骂我是懦夫。”
“可是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蒲熠星没有想到他的喃喃自语被门那边的郭文韬尽数听了进去。
郭文韬呼吸一滞,他迅速仰起头,可还是让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去。
高考前的那天晚上,郭文韬正盘算着给蒲熠星发条消息。
“蒲熠星,毕业快乐!”
“蒲熠星,高考加油!”
郭文韬编辑了又撤回,想了想还是不打扰为好。
我应该以什么身份祝福呢?同学?朋友?还是暗恋对象?
犹豫许久还是发了条“高考加油!”的动态,仅蒲熠星可见。
谁也没有想到,蒲熠星等郭文韬的独家祝福等了一晚上。
006.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成堆的试卷和教科书从教学楼顶楼被扔下,那是那个夏天里,唯一的一场烟花。
绚烂而盛大。
宣告着他们的青春,正式落幕。
007.
高考结束,学生们回到本校收拾自己的物品。
郭文韬在蒲熠星桌子上成堆的杂物中,看到了那个牛皮的日记本。
郭文韬注意到那个日记本中,夹着一张自己的照片,是他们高一辩论赛时拍的。
他掀开日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字排列得整齐。日期从高一到高三,几乎天天不落。
3月26日 晴
那天下了课,天还很亮很亮,我同他在走廊里打了招呼,然后向走廊的两段走去。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我们终会再见。
4月3日 晴
少年从操场跑进教学楼,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向两旁,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毫不吝啬地落在他的背后。
那一刻,少年是散发着光的。
4月10日 阴
他骑着车,从校园外的围墙经过。
于是,“意气风发”这个词,突然具象化了。
4月11日 阴
长长的走廊黑着灯,教室的门紧紧关着,他从落满阳光的楼梯向下走。
阴影在地板上投下的影子好像是分界线,
是梦境与现实,是你与我。
不过我不在乎,因为在分界线的两段,你同我招手。
4月16日 雨
是我想太多了吧,但愿。
可是我真的无数次想问你,你真的没有动过心吗?哪怕一瞬间,一个转头。
一瞬间就足够。
4月18日 晴
林荫的那条小道好像有万里长,又好像转眼就到了尽头。我只身走去,我们并肩而来。
郭文韬几乎是看完了日记的一瞬间就跑出去。蒲熠星正和周峻纬他们在操场上拍毕业照。
郭文韬花光了三年以来攒足的所有勇气,攥着日记本站在了蒲熠星身后。
那一刻,耳边再聒噪的蝉鸣都成了背景音。
我就再等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他不转头,我也就不等了。郭文韬这样想。
下一秒,蒲熠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转头对上他的目光。蒲熠星的眼中盛满了笑意,像是要溢出来。
那天天气很好,蝉鸣聒噪,枝桠疯长。
郭文韬看着蒲熠星身穿白衬衫,逆着阳光向他走来。
好像正如日记里所说的那样,少年是散发着光的。
“韬韬,可以接吻吗?”
“你都凑过来了,我还有拒绝的机会吗?”郭文韬撇撇嘴。
“没有。”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青涩,害羞,加之一点点的意乱情迷,让人无法自拔。
那天晚上蒲熠星做了一个梦。
梦里天光大亮,蝉鸣聒噪,阳光透过树梢,斑驳的影子落在林间的石板路上。
那个蒲熠星日思夜想的少年从远处走来,
“你好,请问是蒲熠星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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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礼是一篇郭文韬视角的日记,粮票即可解锁。
蒲熠星×郭文韬
1k小甜饼 微ooc
祝七夕快乐🎉
夜晚十一点,蒲熠星刚从工作室回到家中,却看见郭文韬正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
蒲熠星刚想上前询问郭文韬怎么还不睡觉,郭文韬就扔下抱枕,头也不回地走向卧室,“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
蒲熠星目睹着这一切的经过,当下断定他的韬韬一定是独自生闷气了。
他站在玄关自省了几分钟,仔细回想着这几天到底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了。
最近总是很晚回来没有给韬韬献上晚安吻了?这几天新书出版,蒲熠星忙得脚不沾地,韬韬是知道的。
这几天太忙不理韬韬了?蒲熠星几乎是一得空闲就给韬韬发微信打电话,大多时间忙着直播没空理他的都是郭文韬。
蒲熠星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走到卧室门口,轻轻的敲响了门。
“韬韬,开个门嘛~”
“你的阿蒲最近好累的,拜托让我休息一下嘛~”蒲熠星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要扭成麻花精了,韬韬才开了一个门缝。
就只是几秒的时间,蒲熠星便扒住门框,挤进了主卧。
卧室里没开灯,蒲熠星就把郭文韬紧紧地圈在怀里。
“怎么了韬韬,为什么不开心啊?”蒲熠星把头埋进了郭文韬的颈窝,声音有些发闷。
郭文韬点开微博,一页一页的给蒲熠星翻着。
“你看,你的新书to签,火球有,KB有,二姐也有。”郭文韬的声音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可是我都没有诶,蒲熠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郭文韬委屈像是能哭出来。
试问谁在听到男朋友撒娇的时候能忍住不亲?蒲熠星不能,但是蒲熠星还是死死地抱住郭文韬不说话。
“是不是啊阿蒲,你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蒲熠星不说话。
“阿蒲!你分明就是不爱我了嘛!”
“咚,咚,咚。”不远处的教堂敲响了十二点的时钟。
蒲熠星松开手,拉开衣柜,拿出来一个用红色丝带系好的盒子。刚好是可以放下一本书的大小。
郭文韬小心翼翼拆开丝带,一本崭新的《有人自林中坠落》。
翻开扉页,上面赫然写了几个大字和蒲熠星潇洒的签名。
“To 吾爱韬韬,不求与君同相守,只愿伴君天涯路。”
“这本书,赠予我的一生挚爱郭文韬先生。不知先生可否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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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我想大概解释一下蒲熠星在to签里面写的这句话“不求与君同相守,只愿伴君天涯路。”
这里的意思是,我想陪你走一段路,不求结局。
正好对应蒲熠星在《名侦探学院》第二季的发言“我爱你,直到我不再爱你的那一刻,就够了。”
求红心蓝手~
蒲熠星✖️郭文韬
“你遗弃的栀子花,是我周旋好久的盛夏”
自从高考过后,蒲熠星就再没见过郭文韬。
曾经他们在高考前立下誓约,高考后,一定会追逐自己的梦想,同对方一起。
现在看来,郭文韬已经擅自爽约了。
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蒲熠星是一个人过的。
喧闹的人群,燥热的天气,聒噪的蝉鸣,组成了蒲熠星十八岁的夏天。
后来熏夏是通往所有遗憾的铁轨。候鸟失联,蒲熠星眼看着夏天以飞快的轨迹离开,缀成蝴蝶必然错过的海。等水汽终止,八月不再发出声响时,他恍惚间才感受到,一个夏天结束得那么果断…
像这样的夏天,蒲熠星独自过了九个。
他即将要迎来他的第十个没有郭文韬的夏天。
幸运或不幸地,蒲熠星在他独自过的第十个夏天里,遇见了郭文韬。
是在他们高中毕业十周年的同学聚会上。
聚会地点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摊。
蒲熠星还记得,曾经的他们会在上完晚自习后从学校翻墙出来,只为能吃上几把羊肉串,喝上几罐汽水。
烧烤摊门口有一个风铃,每到夏天,摊主都会把风铃挂起来。那时蒲熠星总跟郭文韬打趣,听到风铃声就说明夏天到了。
蒲熠星嗜辣,每次吃烧烤都跟店主嘱咐要多放辣。
可是郭文韬不能吃辣。
他从没有跟蒲熠星说过。为了能融入蒲熠星的生活,他便也开始吃多辣的羊肉串和冰的汽水。
后果就是每次吃完烧烤都要再翻一次墙出来买胃药。
可是这些蒲熠星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翻墙出校园很刺激,多辣的烧烤很好吃,汽水喝起来够冰够爽。
他从没问过郭文韬喜欢吃什么。
所以在同学聚会时看到郭文韬手里的羊肉串过了一遍又一遍清水的时候,他很诧异。
聚会结束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喝的烂醉。唯二没有喝多的蒲熠星和郭文韬负责任的把他们一个一个送到妻子或者出租车司机的手里。
末了,就在郭文韬准备离开的时候,蒲熠星抓住了他的手腕。
两个人皆是一愣。
蒲熠星迅速把手放开,先前聚会时蒲熠星一遍又一遍打的腹稿在与郭文韬对视的那一刻忘的干干净净。
果然,不管是谁,在看到自己十八岁爱的那个人的双眼时,都绝不会镇定。
“你,要走了吗”蒲熠星明知故问,他想和郭文韬待在一起,越久越好。
“嗯。”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北京。”
“还是选择了做金融从业者吗?”
“嗯。”
这是郭文韬在十八岁许下的愿望,二十八岁变成了现实。
“韬韬,你现在.......”
“别叫我韬韬。”
蒲熠星愣住了。
“蒲熠星,你到底想问什么?”
蒲熠星别过了头。
原来被爱的人带着怒意叫全名是这种感觉。压抑,缺氧,呼吸不上来。心脏像被湿毛巾包裹住,每跳一下都引着全身疼。
“我想问,你,当时为什么一声不响就离开?”
很不巧,烧烤摊门口的风铃响起。
蒲熠星的眼泪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落了下来。
"能够创造永远的东西或许只有结束。"他听见郭文韬这样说。
“爱情,不是非得追求长长久久,海枯石烂。再美好的爱情总有一天会被生活消耗殆尽。那不如,就让最美好的爱情留在那个盛夏。只一回忆,便是永恒。”
或许这次作别,夏天也该永远结束,将掩埋心跳的诗篇。
就让一股忧郁的蓝率先替我写下结尾。至此,蒲熠星再也没有见过栀子花蹭过他的发尾和耳朵。
那个夏天始终盈满绿意。
"我是隐匿夏夜的回声,遇上了一阵永不停息的季风。”
蒲熠星背过身去抹眼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只一瞬间,聒噪的蝉鸣和喧闹的街道再次充斥了耳畔。
就像爱逃离了仲夏的列车,暮晚的笛鸣逐渐被遗憾没。
风敲醒了年轻的绿野,一场蝴蝶雨破碎成蓝色的海。
下雨了。
蒲熠星快步走到车站,却还是被淋了一身。
公交车准时到达,不早不晚,按部就班。
他回到家,冲了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他还在那个有着郭文韬的艳阳天。
蒲熠星推开窗户,栀子花缱绻着雨滴吻在窗口上,天空开始放晴,蝉鸣声重新奏响回忆的风,好似记忆中的某个盛夏再次翻涌而来。
在一次刚好撞见的午后,阳光微醺,树叶飘舞着雾白色的梦,蒲熠星远远望去,绿影不自觉地打落在他的发丝上,光照忽而静止下来,像春天困住了蔷薇的心跳,让所有盛夏的光年都引发山洪。而他只是偷偷看着,一出没有破绽的夏日就这样持续了好几个雨季。
蒲熠星推开了咖啡馆的门,门上的风铃响起,带着独属于夏天的绿意。
蒲熠星点了杯咖啡坐下,看到斜对角的窗边,坐着郭文韬。
他没有注意到蒲熠星的注视,低头翻阅着一本小说。
蒲熠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静静地看,认真地看,仿佛要把郭文韬的一举一动,都刻在心里。
“蒲先生,您的咖啡好了。”
郭文韬终于抬起头来,对上蒲熠星的目光。
“叮咚。”许久未用的聊天框里弹出了一条新的消息。
“我今年二十八岁,不是十八岁。”
“十八岁的我也许会放下一切,奋不顾身的爱你。”
“但是二十八岁的我总有顾虑。”
“蒲熠星,已经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夏天总要结束的。”
蒲熠星点开日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天是立秋。
夏天最终毫无预告地迎来了剧终。蒲熠星还没等到八月全部耗费,记忆终于在能够听见的时光里完整错轨。至此,蒲熠星再也没有见到一个风铃低悬的傍晚,只一颗熟烂了的夏天在手心里打颤。当他再次回头,擦肩而过的少年眨眼间奔出视野,蒲熠星顿然明白,记忆里的那个夏天早就不复存在了。
蒲熠星瞄到郭文韬手里的书页。
“时光的列车驶进终点站。”
原来我们本就不属于同辆列车。
"你周身氤氲的绿意,是我爱里永远错轨的夏日。”
好像所有夏天都擅长为遗憾落笔。蒲熠星尚未一字一句读完的斑驳青春,就这样不声不响离开了。时间下落得很快,风吞没了夏野的一切梦境,或许我只是你从未见过的渺小绿波,一片从不起眼的枯枝败叶。
此后,他再没见过郭文韬。
好像那炽热的十八岁,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夏天从来都不是完整的。
"爱意惊起了思念的沙,可你却是置身事外的夏。”
end.
蒲熠星×郭文韬
现实向
2012年,蒲熠星18岁。高考失利,错过了梦想的学校。
谁也不知道,与他无缘的,不只是一所大学。
2016年,蒲熠星参加了一站到底。遇见了郭文韬。
他说:“我再尝试跟他聊三次天,我们有机会成为好朋友。”
2020年6月,蒲熠星参加了《名侦探学院》,和郭文韬一起。
一天中,他们陪伴彼此的时间是满打满算的二十四个小时。
节目里,他们深情对视。
“指针如何导航,你是我唯一方向。”
蒲熠星说,这是他的一眼万年。
2020年7月16日,蒲熠星来到郭文韬的家里。
“人类一败涂地。” 是游戏的名字。
南北一拜天地。是蒲熠星未开口的心声。
2020年12月29日,蒲熠星参与的《名侦探学院》和《明星大侦探》均已收官。
“故事我已经写好,等你来担任主角。”
“我能不能做你故事里的主角?”
2021年3月18日,蒲熠星参加京城大师赛,带着郭文韬一起。
“我是9号带进来的,我应该谢谢9号玩家。”蒲熠星听见郭文韬这样说。
2021年11月5日,蒲熠星发了一条抖音,配音金玉良缘。
“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
“对和错,都不必太在乎。”
2021年11月6日,蒲熠星看到,他的“特别关心”发了微博。
“开启新篇章。”那个人这样说。
蒲熠星花了四个半小时,用来崩溃,怀念,哭泣,释然,然后编辑一条“恭喜”发在官宣微博的正下方。
2022年11月2日,蒲熠星罕见的开了直播。
“你知道什么是一万年吗?”
“当一个人说他要走了,要去过正常的生活。从他离开后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是一万年。”
........
蒲熠星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失去郭文韬的一万年。
END.
太短小了我有罪,长篇校园正在酝酿ing
回礼是下一篇的试读,千字左右,保甜。
求求红心蓝手~
我明明很清楚,我明明什么都知道。
可是我不敢,迈出第一步,总是需要些勇气的,不是吗?
我宁愿你骂我是懦夫。
其实你只要说了,我也就答应了。
那天从生物实验室出来,我其实根本没走远,只要你出来了,我就抱住你坚决不松手了。
那天你从生物实验室出去,我等了你很久,如果你回来了,我一定向你表白。
我们都是胆小鬼啊。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动的心,只知道在很久以前的数学竞赛课上别人告诉我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开始砰砰地跳了。
我不是有意去看你的笔袋的。
我以为那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却没想到每一个你有好感的人都曾享受过。
那我也是其中之一吗?
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那天你在小树林里带着我的胸牌冲我笑的时候,我就在想,
我或许,没找错人。
闻劭×江停 邪教预警
双死结局,介意慎入
今天建宁的雨下的很大,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城市上空,缠绵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诡异又恐怖,像是暗示着坏事与不测,让无端的愁绪弥漫心扉。一向少雨的建宁断断续续下了三天不大不小的雨,市局门前的步行街上已经积了一层雨水,一片泥泞。
闻劭大步跑进江停的公寓,放任路边水坑里的水花在他价值不菲的衬裤上留下水渍。
吱呀——,闻劭推开了701室沉重的木门,屋子里面一尘不染,更像是被人刻意打扫过的痕迹,干净的有些怪异。墙角的那束玫瑰枝叶已经泛黄,零散的玫瑰花瓣散落到木地板上,像莎士比亚的悲剧一样令人惋惜。这一切都可以说明——江停早已不在这里了。
闻劭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接起电话,对面一个陌生的,酷似电子合成的男声响起:
“现在是首都时间4:07分,距离行刑时间还有四小时零两分钟。”
随即挂断电话,只留闻劭孤身一人停留在无限的黑暗与寂静之中。那声音和闻劭对步薇说话的方式及其相似。闻劭站在硕大的客厅,自言自语低声呢喃:“难道一场由我和江停开始的刑罚终要以我们结束吗?我们终要步入自己一手造成的后尘吗?”
“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刑罚,终究只能有一人存活,我希望那个人是你。如果我死于这场盛夏的漫长刑罚,你会原谅我吗?我一遍遍的将自己处死,能换来你的一个拥抱吗?”
他飞奔出雅志园,钻上越野车,飞驰在马路上。他的目标很明确——为了他的红心Q。
闻劭回到了那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凤凰树林。已经8:05分了。
天边的乌云散尽,落日余晖洒满大地。江停躺在草地上,衬衣被染上些许鲜红,黑色的布条蒙在江停的眼眸,衬得脸色惨白如灰,如果不是胸膛的微微起伏,鼻尖的微弱呼吸,闻劭甚至从江停的脸庞中瞧不出一点活人的影子。
8:07分,
那片曾让闻劭追悔莫及的山谷正在眼前,没有那瓶矿泉水更没有什么救生绳,漫长的黑夜即将到来,那是黑暗刑罚的开始。我将今日的夕阳打碎,揉进明日的朝霞,又或是散作满天星光,散落人间,流向四方。你是否还会爱我,直至地老天荒?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要你来承担,你没有错,无法挽回的是我。
8:09分。太阳归回与地平线,凤凰树林隐进黑暗。
“咔哒——” 树林里传来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划破这片刻的寂静。子弹穿堂,掠过闻劭的肩膀,直直的向江停的后脑飞去。子弹在江停的颅脑内爆炸——
“嗡——” 江停有一瞬间的耳鸣,脑海中一片混沌,迷蒙中脑后溢出些许温热的液体。
是血,江停想。可他再没有力气支撑着起身。
就这样吧,就这样死去吧。
没有人会看到我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的。
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
江停死了。
闻劭的心好像从一个飘渺虚无的童话世界霎的拉回了现实。
面前无尽的黑暗正要将闻劭吞噬进深渊里,让他永远活在黑暗中。
那个在黑暗里给他带来缕缕温暖与光明的人,他再也见不到了。
睡梦中,闻劭总是朦朦胧胧的梦到凤凰树林中江停模糊的身影。还记得那天的黄昏很耀眼,火红的凤凰上了一层光
走在闻劭身边的江停忽然全身是血,倒在草丛之中。
明明江停走后他每天都会做同样的梦,却每每在同一个地方被惊醒。
醒来之后,他下意识的往身后一抓,却没有那双熟悉的手。
他迎来的只有被冷汗浸湿的床单。
还记得那个剧院吗?
在那个残破不堪的剧院里,柯柯为躲在墙后偷听的江停演奏了一次又一次的小提琴,那束午后的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闻劭的身上,漫长而急遽的光线渐渐下沉。
是楼外的蒹葭吗?还是傍晚的月亮?亦或是鸡鸣寺的樱花?在儿时的闻劭看来,都不是。他所能给予江停的,只有大片的罂粟田,他说那是世尘间至高无上的快乐。
儿时的情话,现在还作数吗?
他常常在一群瘾君子的吞云吐雾中,看见一个拿着枪的,熟悉的红心Q。
黑桃K天生的情感障碍反社会人格使得海洛因对他没有一点用处,哪怕是停云,也只是心瘾。
他平生所有的情绪,生气,愤怒,伤心,开心,甚至于爱,
都只围绕于江停。
唯有江停可以使他放下一切戒备,除去‘黑桃K’那层坚韧的盔甲,卸下一个‘金三角毒枭’的伪装。
身为恭州市禁毒支队第二支队队长的江停在闻劭的心里应该只停留与那张照片上的年轻的,意气风发的江停吧。那张照片闻劭至今保存着。照片的边角早已泛黄,不变的是江停一手提着西装外套,一手拎着一袋文件,走在恭州市局门口,
肩上的三颗四角梅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实际的江停并没有在恭州待很久就被派去做草花A手下的卧底了。
他总是去那条小河边转转,在工作不忙的时候。
闻劭拿起那架早已落上灰尘的小提琴,伴着夕阳的最后一丝金光,想象着他正在为心上人演奏乐器。
When you and I were forever wild
The crazy days city lights
The way you'd play with me like a child.
"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闻劭的脸上久违的笑容只出现了一刻,转瞬即逝。
也会是最后一次相遇的地方。
随着太阳沉落西山,最后一丝光芒消失殆尽,闻劭的心随之尘落谷底。
“江停,我来找你了。”
闻劭向后一退,跌进身后万丈深渊。那句致死都没有说出口的爱意,将会永远葬于闻劭的心底。
都说人在自杀的过程中会将自己一生中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像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但黑桃K的脑海里却只映出了江停的影子。
或许是因为我的生命中有你的存在而富有意义吗?
你是否会爱我直至地老天荒?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其实,我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I will.
纬钧日常向,摸一些贴贴的小情侣
001.
“你知道吗,三月是樱花盛开的季节。”
002.
齐思钧一直很喜欢樱花,周峻纬是知道的,自打他们在一起,家里就从不缺一些带樱花元素的小装饰,什么盆栽啦,装饰画啦,抱枕啦,水杯啦,大大小小,铺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齐思钧一进房间,就能感觉到樱花给他带来的无尽的愉悦和动力。
周峻纬也很乐意给齐思钧买这些小玩意,每次周峻纬出差到外地,都要特意去当地的市场,给齐思钧仔细挑选一些好看的小装饰。带樱花的最好。
以至于在齐思钧看到周峻纬出差回来时满箱子都是粉色时,便撇了撇嘴,颇有些不满,“峻纬我这样是不是显得太娘了呀,哪有男生还喜欢这些粉粉嫩嫩的花啊。”
周峻纬总会把齐思钧揽在怀里,吻上他的额头,“我们老齐才不娘呢,老齐是最man的那一个。”
“那今天晚上让我一次行不行。”
“不行。”
周峻纬身体力行的让齐思钧知道到底谁才是最man的那一个。
代价有点太大了,齐思钧如是想。
003.
早安吻什么的,小情侣最会了。
两个人因为工作的原因,相隔两地见不到面是常有的事。于是两个人都会分外珍惜可以同床共枕的机会。
清晨七点半。
齐思钧破天荒的起的比周峻纬早,前一天凌晨才从长沙赶回北京。回家以后倒头就睡,算是难得的一个安稳觉。
齐思钧不想打扰到周峻纬,轻轻地从周峻纬的怀里钻出来,不料跑到一半,就被周峻纬拽住了手拉回怀里,接了一个黏黏腻腻的早安吻。
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句话真的不假。
齐思钧被亲的喘不过气,害羞地别过头,翻身下床,跑进厨房做早餐。
倒油,倒鸡蛋,翻面,撒胡椒。
正当齐思钧洋洋得意煎出来一个完美的鸡蛋的时候,后背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像一个超大的玩具熊抱枕。
齐思钧别过头,鼻尖嗅到周峻纬衣领间淡淡的清香。
以及一股煎蛋的糊味。
“周峻纬!!!!!”
004.
齐思钧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每每遇到什么好玩的事,齐思钧便会郑重的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一笔一划的讲故事记下来,然后回家讲给周峻纬听。
有一次周峻纬看到了日记本,本子的第一页只有四个字,日期已经是几年之前的了。
微微泛黄的纸页上是齐思钧清秀的字迹
——道存目击。
那是齐思钧正式确定他喜欢周峻纬的日子。
005.
“峻纬,怎么了嘛?”齐思钧看着屏幕那头有些闷闷不乐的男朋友,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为我的缺席而感到抱歉。”
明明是你的生日,我却没有赶到现场,明明是你的生日,我却没有陪伴在你左右,明明是你的生日,我却没有第一个为你开口唱生日快乐歌。
“傻子,你不是忙着拍节目吗,我可以理解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别人陪着过生日。”
齐思钧偏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蛋糕,那是刚刚周峻纬的助理送过来的,齐思钧只吃了一口便没有再动。再看看屋内昏暗的灯光,确实,是有些冷清了。
周峻纬抿了抿唇,像是在思索些什么,不过终究也没有开口。齐思钧的孤单寂寞可以理解,但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才觉得抱歉。心理学的专业知识不但这时候救不了自己,反而还让自己的愧疚感越堆越高。
“那好吧老齐,但是现在很晚了,快睡吧。”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和十二之间的那个格子。
马上就到午夜了。
“那,你也快睡吧。明天不是还有一天的戏吗?早点休息吧。”
还没等周峻纬接话,齐思钧率先挂断了视频。
周峻纬本来想问他来不来剧组,可是剧组和家距离有点远,正好是北京的东头和西头。自己不陪他过生日就算了,还期望着他能来陪自己。周峻纬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渣男。而且他来了也干不了什么,至多是坐在休息室里,等周峻纬一有空聊上两句话。
夜戏拍到了后半夜,周峻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房间,卸妆洗澡一气呵成,终于在凌晨三点躺到了酒店的大床上。
“叮咚,叮咚”
有人在按门铃。
周峻纬骂骂咧咧地起床,白眼都能翻到后脑勺去。他不情愿的开了门,却不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到了全副武装的他。
“周先生你好,你的小寿星来啦~”
刚才的疲惫和困意在见到齐思钧的一刹那全消,周峻纬大步上前抱住了心心念念的爱人。这个人,绝不放开,有他在,很安心。
“你怎么来了,这都好晚了。”周峻纬的眼眶都有些湿润。
“不想耽误你拍戏,可是,又想见你,特别特别想。”齐思钧环上周峻纬的肩膀,和他贴的更紧了一些。
齐思钧把头埋进周峻纬的睡衣里,汲取他身上的体温,声音有些闷闷的,“我还为你许了愿!”
“是什么?”
“说出来愿望就不灵了。”
“那好,不说了,快睡吧。”周峻纬环在齐思钧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006.
一枚很甜的吻落在了齐思钧的眉心。
007.
希望小狐狸在新的一年也要开开心心的。
微恐 悬疑 全员向
“唱完童谣触发了昨天晚上的条件,但是咱们在发现这个规律之前就不小心翻开了故事书的第八页,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再死一个人。”
“那不如就咱们剩下的六个人,包括火树和唐九洲,今天晚上通个宵,正好也看看那个NPC是怎么杀人的。”郭文韬似乎并不恐惧“死人”这件事,即使他面对的是未知,是不确定性,郭文韬也很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
齐思钧低头不语,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手里无意识的翻着书。忽然,他的手指在某一个书页间停住了,打断了他原本的思绪。
他用手指仔细的摩挲着书页,书的质量很好,纸页不透光也很厚实。但却是是不寻常的厚度。他再一低头查看页码,没错,111页后面是112页,但是这张书页又确确实实的比其他书页厚了不止一倍。
说明这本书的主人不仅将这两页纸粘了起来,还很有可能在两页纸内夹了其他东西。
齐思钧小心地沿着书页的最下沿缓缓撕开,将两页纸分离。
内页是彻彻底底的黑色,不透一点光。从中掉出来一张照片,准确来说,一张被撕碎的照片的一角。
黑白照,依稀能看出来是从某一个特定的角度拍摄的阳光沙滩。只不过这张碎片只漏出了沙滩的一小部分,想要真正的确定照片拍摄的位置确实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行。
齐思钧提议去到海边转转。
周峻纬第一个同意,蒲郭两人却回绝,说想在别墅里再找一找线索。
四个人兵分两路。
游戏里的天气很好,是每一个希望到海滩上度假的人都最喜欢的天气,万里无云,阳光温和而不刺眼,气温也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温度。
两个人在沙滩上散步。
仿佛他们没有进入游戏,仿佛只是两个人的一个普通的假期。
周峻纬走着走着突然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老齐,我好像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塑料的,也好像是纸质的。”周峻纬缓缓抬脚,沙滩里漏出了一个浅褐色的东西的一角。
周峻纬把他拽出来,抖了抖沙子,发现是一张报纸或许是埋在沙滩里太久,导致报纸变皱发黄,不过上面的字依稀能看得清楚。
标题黑体加粗,清清楚楚的印着“ORPHAN”几个大字。
是孤儿的意思。
在标题的底下,印了一张黑白的大头照。
LUCY.
一个名叫露西的,穿洋装的小女孩,在照片中笑的灿烂。
周峻纬认得出,这个女孩昨天晚上还穿着红裙子咧着嘴笑说要惩罚他们。
周峻纬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小女孩的照片上移走,转而阅读底下的文字。——露西,女,12岁。在阳光海岸周围走失,如今仍下落不明。如有发现,请联系王女士,电话1376xxxxxx。
“峻纬,小齐!”郭文韬在远处大喊。“快来,我们有发现!”
四个人又回到了那间逼仄的房间,这回,床铺被掀开,一个半人大的木箱正躺在地板的正中央。
木箱依旧上了锁,郭文韬仅仅枚举了其中几个就轻易的破解了密码。四人打开箱子,几千张照片堆在其中。无一例外,是从各个角度所拍摄的阳光海岸。
齐思钧几乎是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就将书页里藏的那张碎片掏了出来。
找到碎片所对应的那一张,也许就有会得到新的线索。
四个人几乎是趴在了地上,期间火树和唐九洲也参与进来,不过要从几千张图片里面找出对应的一部分又何谈容易。六个人从白天看到晚上。直到门外响起那熟悉的歌声才意识到——
已经是午夜了。
很不巧,海风吹灭了屋里的最后一盏煤油灯,房间里漆黑一片,歌声越来越近,在房门前戛然而止。
周峻纬想要伸手去拉齐思钧,却摸到了一片丝绒质地的布料。
齐思钧今天穿的是衬衣啊.......
tbc.
诶嘿我更新了
祝节日快乐!!
周峻纬×齐思钧
000.
芒历初年以来,朝政日趋腐败,社会矛盾越来越尖锐。MG22年,地方政府发动叛乱。
001.
MG23年,秋。
芒国战乱,百姓民不聊生。
芒国政府在打了又一场败仗后,紧急征集芒国年轻男子入伍。报名那天,本该有成千上万的人前来参观,可真到了那天清晨,硕大的广场上只零零散散的来了不到一百个人。这一百个人里面,还有半数以上的是来看热闹的。周峻纬凑过去一看,报名表上只孤零零的躺着十几个名字。
他也不想参军的,只怕是参军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人了。
周峻纬咬着牙填了报名表。
002.
MG21年,夏。
周峻纬被周母强塞了一瓶牛奶并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后被丢出来家门。
起因是周峻纬不想吃早餐,但是周母强制性的要求他必须吃。于是周母连骂带喊的追在周峻纬身后整整唠叨了九分二十七秒,期间搬出了各种营销号和专家的理论,一套一套的,听得周峻纬心烦,只得把牛奶接过去。
毕竟是开学第一天,周峻纬并不打算把这种情绪带进新学校里,在家门口平复了一会情绪后,这才迈腿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周峻纬上的是芒国最好的高中——芒城一中,校长是芒国一位有名的教育家甄九与众多资深教师联合举办的私立高中。这里的学费贵的惊人,只有芒国极少数的富贵人家才能负担得起这里高昂的学费。于是这所学校也被许多普高的学生戏称为“有钱人才能去的学校。”
周峻纬没穿校服,上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敞开着,露出脖颈处一片白晃晃的皮肤,再配上他俊秀的面孔,走在校园里不免引得一众女生惊呼。周峻纬在这样的注视中,晃晃悠悠走进了高三(2)班的门。
班级里面的学生来了七七八八,有男生也有女生,看到周峻纬进来之后,又是一阵惊呼。胆子大的女生直接就上去打了招呼,另外一部分同学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声地议论着这位长相优越的同学。
约莫十几分钟后,班级里走进来了另外一位男生,这个男生跟周峻纬不同,校服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校服扣子一直系到最上方。班里面少说有一半的目光又都聚焦到了新来的这位男生的身上。周峻纬不免有些疑惑,便抬头向那个男生的方向看去,周峻纬坐在教室靠墙的位置,窗外的阳光刺眼,周峻纬好像有些看不清这个男生的长相,只记得那个盛夏的阳光很好,太阳洋洋洒洒毫不吝啬地将光线都洒在这个少年的身上。
周峻纬就这样对着那个阳光下的身影愣神,再次回过神来,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下面我们请新同学上台介绍一下自己吧。”周峻纬听见班主任这样说到。周峻纬就这样,在全班五十多个人的注视中,走上了讲台。周峻纬没有回头,他也不敢回头,他感受到了那个少年打在他后背的,炙热的目光。
“大家好,我叫周峻纬,崇山峻岭的峻,经纬度的纬,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周峻纬的这句话几乎是直视着那个少年说的。
"下面请班长上台点一下名。"
周峻纬看到那个少年缓缓起身,走上讲台站定,和他对视。周峻纬终于看清了少年的样貌。他的面貌姣好,不是周峻纬这样略带攻击性的长相,肤色偏白,笑起来像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
“新同学你好,我是芒城一中高三(2)班的班长,齐思钧。”齐思钧微微颔首,微笑着说道。
齐,思,钧。周峻纬在手心里刻了一遍齐思钧的名字。名字挺好听的,人也长得很好看。周峻纬在心里默默的给齐思钧加分。
“嘿,同学,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小狐狸吗?”周峻纬在一个课间跑到齐思钧的桌边问。
“唔,没有诶。”齐思钧仔细思索了一下。
“那我是不是对你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齐思钧没有想到周峻纬会这么问,被他一记直球打得措手不及。“.......也许是吧。”
“那我可以叫你老齐吗?”得到肯定的周峻纬更加兴奋了。
“当然,随你。”
在周峻纬开学的第一天里,他的眼神就从来没有从齐思钧身上下来过。同学和老师都以为周峻纬在望着窗外愣神,只有周峻纬自己知道,在齐思钧抬头看着周峻纬说话时,他的那双桃花眼是有多么的迷人。
与此同时,齐思钧也在关注着这位新来的同学。一半是他身为班长的职责,另一半是他打心眼里对这位同学的好奇。在他见到周峻纬的第一面,这个男生就仿佛有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齐思钧像他不断靠近。周峻纬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好像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万人瞩目。
当天晚上,齐思钧坐公交车回家,路上碰见了一个四五十岁的阿姨,齐思钧认出来,是他的邻居。人很好,很喜欢小齐。看见齐思钧满脸的笑意,阿姨一幅什么都懂的表情,“我们家小齐啊,一准是谈朋友了呦。”齐思钧不知道是该反驳还是该赞同,只好闭上眼睛,一遍遍的去回想站在讲台上那个青涩的少年。
待他回到家后,拿出来一个新的笔记本,在扉页郑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
8月22日,晴。
道存目击。
003.
高三(2)班是芒城一中的重点班,考试成绩名列前茅,齐思钧作为高三(2)班的班长,成绩自然是没话说。听齐思钧的同学说,从齐思钧转入这所学校以后,他根本就没考过除了年级第一以外的成绩,而且分数往往比第二名差了几十分。
周峻纬学习成绩当然也不差,但是看到成绩单上排名第一的那个高得恐怖的成绩时还是有些惊讶。于是往后的每一个课间,周峻纬都以向学霸请教的借口围在齐思钧身边。
长得很帅的学霸身边总是会围着很多仰慕者,多加一个男生也没什么稀奇的。可是多了一个成绩同样很好的大帅哥可就不是什么寻常的事了。
周峻纬对齐思钧的好同学们都看在眼里。他每天早晨齐思钧带早餐,课间就跑到齐思钧的桌前和他聊天,体育课后飞奔到校门口的雪糕摊给齐思钧买冰棍等等。这些,一做就是几个月,直到入秋。即使齐思钧从没要求过他做这些。
学校里的同学见证了他们的要好,于是学校里磕周峻纬和齐思钧CP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有人说什么青梅竹马,学霸爱情,甚至有人给他们起了CP名,叫“纬钧”。
齐思钧一开始对这些磕CP的同学还不以为意,觉得他们最多就是一时兴起,过几天也就散了。直到有一天他清楚的看到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女生端了一盒巧克力放在周峻纬的桌子上,结果没等周峻纬发话便有几位自称“CP粉”的同学玩笑着把那位女生赶走了,还说什么别打扰人家小情侣。
齐思钧皱了皱眉,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好像给周峻纬惹麻烦了。
那个女生长像很清秀,和周峻纬的长相也很般配。或许本来周峻纬不会拒绝那位女生的好意的。
至于他嘛,对于周峻纬来说,或许没有那么重要的。
那天齐思钧没有跟周峻纬说话,也没有接受周峻纬递来的冰棍。
晚自习结束后,齐父破天荒地来接齐思钧,看见齐思钧旁边蹦蹦跳跳的周峻纬,语重心长道,“小齐啊,交朋友要擦亮眼睛,不该交的朋友不要交。我看啊,那个叫周峻纬的孩子就不行,你看他整天活蹦乱跳的,一看就不稳当,还整天在你旁边晃悠,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齐思钧三言两语就糊弄了过去,毕竟这个父亲,一个月也见不上几面,但是齐父的话,齐思钧不得不承认是现实。
于是早餐在课桌上放到冷,聊天时就算周峻纬说二十句齐思钧也只会回他一个单音节以示礼貌,冰棍即使全都化成水齐思钧都不会吃一口。
他太知道周峻纬想干什么了。都是十几岁年轻气盛的男生,对学校里的某个人暗生情愫也情有可原。只不过周峻纬找错人了,或者说,找错性别了。
周峻纬是男生,他齐思钧也是。
齐思钧的日记里又多了一段话。
9月21日,多云。
周峻纬太完美了。他出生在一个完美的家庭,有着完美的背景,金钱,权利,地位,样貌,人缘,周峻纬一个不差。他齐思钧不值得,不值得一个完美的人在他的身上浪费这样多的时间与经历。周峻纬值得更好的,他值得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周峻纬,谢谢你。让我拥有了一个很美好的盛夏。
004.
虽然齐思钧在这样一所贵族高中里上学,但他的家庭,远远比不上周峻纬他们。齐思钧有一个重病的妈,一个好赌的爸,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父亲变卖掉的,市郊的老旧房子。
齐思钧的学业一贯的很优秀,从初中开始,万年不变的年级第一,每年雷打不动的全额奖学金,拿不完的奖项和参加不完的比赛填满了他的生活。
齐思钧从来不知道,世界上可以有这样耀眼,这样完美的人。周峻纬和他,从来都不是一路人。齐思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周峻纬。或许是一见钟情,或许是日久生情,总之感情这件事,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喜欢就是喜欢,但是不能喜欢也是真的。
周峻纬不知道齐思钧到底怎么了,最近几天情绪一直滴落,周峻纬对齐思钧一次又一次的示好齐思钧就像是没有看见。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生活上的一些琐事打搅了齐思钧的心情,依旧每天不辞辛苦的围在齐思钧的旁边。
看着每天桌上雷打不动的早餐,齐思钧终于狠了狠心,拎着面包走到了周峻纬的课桌前。
“谢谢你的好意,以后,不用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周峻纬一个人坐在课桌前发愣,目光在齐思钧和那一袋冷掉的面包之间游走。
齐思钧有些恍惚,好像刚刚拒绝周峻纬的人不是他。他不敢去看周峻纬,甚至一整天都过的浑浑噩噩,提不起精神。直到晚上出了校门,被夜晚的秋风激了一下,才猛然回过神来。
夏天已经结束了。
齐思钧坐上公交车,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路灯下两尺见方的一块小地,出了这块地,就是黑暗,下一个路灯还离着很远。齐思钧本能的不愿踏出这一小步,于是靠着灯柱缓缓地蹲了下来。齐思钧感觉自己像是溺水了,溺死在一片命名为周峻纬的湖泊里,在现实与虚幻中不住地沉浮。他抱着一块巨大的腐朽的浮木迟迟不肯撒手。直到又一阵冷风从袖口灌进衣服里,才迟迟醒过来,想起自己还在现实。
从下了公交车以后不过十分钟的路程,齐思钧硬是走了半个小时。掏出钥匙捅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
齐思钧打开客厅的灯,映入眼帘的是四分五裂的茶几和散落一地的书本杂志。电视墙上最贵重的那个花瓶也早已不知所踪。齐思钧觉得头脑有些发晕,扶着墙走进主卧,齐母冰冷的躯体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齐思钧没有哭。
他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他好像感知不到自己的情绪了。
等齐思钧再次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了。
抢救室的灯灭了又亮,走廊里的人来了又走。
“你好,请问是患者家属吗?”
“......是。”
“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目前正在昏迷。”
005.
这个噩耗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齐母身体不好齐思钧是知道的,不过也就体现在干不了重活和偶尔的喘不上气,像今天这样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齐思钧破天荒地给父亲打了电话。
结果收到的只是父亲毫无忏悔之意的说教和辱骂。
家暴这件事在齐思钧家里一直是禁忌。不知从齐思钧几岁开始,齐父就再也没有清醒的踏入家门。每天晚上要不是喝得烂醉就是夜不归宿。不管任何时候给齐父打电话都是关机的状态。
家里的存款很快就不见。书架上的收藏品也全部被拿去变卖,无一例外。
齐思钧并不是没想过制止。
只是他一开口,迎来的都是齐父无理由的谩骂。
起先只是口头上的辱骂,到后来逐渐发展成了肢体上的冲突。小时候的齐思钧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由齐父打骂。擦伤磕碰都是常事,甚至有一次被齐父打了头,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
齐思钧不知道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只能发了疯似的学习,然后考一个不错的学校,离着家越远越好。
齐思钧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的家庭状况,即使是他最好的朋友郭文韬也只知道一部分。
每当齐思钧在学校里看见周峻纬,看见那个光鲜亮丽,与同学侃侃而谈的周峻纬,齐思钧都会不自觉的转过身,忍住自己的眼泪。
于是一整个冬天,齐思钧都没有跟周峻纬说过话。学校里但凡有周峻纬的活动,齐思钧都不会参加,但凡同学们聊到周峻纬,齐思钧也只是用一个单音节糊弄过去。他就是不想提到周峻纬,不想跟周峻纬有任何交集,不想拖累周峻纬。齐思钧以为这样,周峻纬就会放弃了他。
临近高考,学校里的功课越发紧张。周峻纬很少能抽得出空去给齐思钧买早餐,只是得了空就坐在齐思钧的斜后方偷偷的看他。
006.
学校里组织了体检,一年一次。
齐思钧的身体一向很好,常年坚持锻炼还让他拥有了薄薄的一层肌肉。
他的体检单的每一项的后面都是优,唯独心理状况那一栏里填了七个字的备注。
重度抑郁,焦虑症。
007.
齐思钧跑进楼梯间,体检单被撕的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怎么得的焦虑和抑郁,齐思钧自己也不知道。
他好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抑郁,至少没有过什么轻生的想法。心情低落不受控制?好像也没有,同学们都觉得他一向脾气很好,是最适合做朋友的那一类人
这天齐思钧故意早早回家,刚刚走进单元楼,就看到三三两两的邻居站在楼梯口,对着楼上的一户人家指指点点。
“这都吵了一天了,一直不消停。”
“可不是,千万别闹出人命!”
“阳台的花盆都砸了不是?”
“这打打闹闹的,多闹心啊!”
........
他快步跑上楼,还没推开门就已经听到了房间不堪入耳的辱骂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齐父回来了。
还喝了酒。
屋里的人像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齐父开了门。
他一把揪住齐思钧的衣领,难闻的烟酒气瞬间充斥了齐思钧的鼻腔。
008.
凌晨,齐思钧醒了。
身上是无数的擦伤和磕碰,屋子里是刺鼻的酒精和烟草。
房子里空空旷旷的,自从齐母住进了医院,这个家就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
早些齐母在的时候,齐思钧一进门就能闻到炒菜的香气,家里装修不说多好但最起码整洁,书架上的花瓶摆饰都被擦得光洁如新。
齐思钧抬头看看四周,屋子里一片狼藉,碎裂的啤酒瓶散落一地,烟头随处可见,屋子里厚重的烟味让人喘不上气。
齐思钧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周峻纬。
009.
在他们高考完的那个下午,周峻纬跑去了校门口的雪糕摊子,拿着攒了许久的零花钱,买了摊子上最贵的草莓味冰淇淋。然后在那个很炎热的盛夏,郑重地跟齐思钧表了白。
齐思钧没有回答,周峻纬知道那是拒绝的意思。
那只冰淇淋直到化成一摊奶油周峻纬都没有再动过,他找到郭文韬想要打听齐思钧的事。
“小齐最近,是怎么了?”
“躁郁症。”郭文韬淡淡的回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周峻纬喜欢齐思钧他郭文韬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要是把齐父的事情也说出来,他自己也会忍不住哭出来。
那是周峻纬仅有的二十九年人生中,最最快乐的两个月。
他们牵着手在公园里散步,买校门口几分钱一支的糖水冰棍,在很多个夜晚里躺在操场上数星星,也在某个夜晚市郊的宾馆房间偷尝禁果。
这样的快乐一直持续到十月份。
周峻纬的父母在战乱中被杀害,他们的公司濒临破产。但是周峻纬在这场悲剧中帮不了任何的忙,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他曾经拥有的一切都慢慢消失不见 。
不是无动于衷,是无能为力。
或许就是在这时,周峻纬坚定了要当兵的想法。
于是在他和齐思钧又一次在夜晚数星星时,周峻纬提了分手。
010.
“周峻纬。”
“到。”
“是否服从命令。”
“是。”
011.
MG32年,冬。
这个冬天空前的漫长,长到周峻纬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消磨掉这一整个寒冬。
周峻纬蹲坐在地上,努力用双臂把自己团的紧一点儿,头埋的低一点儿。即便这样,耳边的枪炮声依旧刺耳,不容忽视。
012.
MG36年,冬。
周峻纬拖着遍布伤痕的身子随队伍回了大本营。按理说,以他这个级别的军官,是不需要去前线的。只是周峻纬不知道,不知道他除了打仗还可以做些什么。
回去念书吗?他再过几个月就要到而立之年了,不管怎样回去念书都不太合适。现在就撂挑子不干找别的工作吗?他本来好好的要读大学,结果被迫进了队伍,以他现在的身份出去,没有哪个公司会要他。现在向上级报告要求退役吗?仗还没有打完,他知道上级不会批准。
去找齐思钧吗?这是他脑袋里冒出的最后一个想法。齐思钧有背景有实力,他才看不上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周峻纬。至于周峻纬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齐思钧才不会关心,周峻纬总不能强迫齐思钧跟他在一起。
周峻纬打了车,坐到市区。车费很贵,周峻纬付钱时还是心痛了一下。他在市区的某个站点下了车,在熟悉的街道上漫步走着。
他真的只是散步,甚至不敢抬头,因为只要抬头,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大到一座有设计感的建筑物,小到一颗灌木丛,一盏路灯,全都满满当当的记录着他和齐思钧的过去。
不,甚至没有过去,至少,不是他们的过去,是周峻纬一个人的过去。从头到尾都是周峻纬的一厢情愿罢了。
街角的某家酒馆响起了铃铛,几个人从酒馆里走了出来。周峻纬抬头看去,熟悉的回忆蜂拥而至。或许是那人喝了太多的酒,眼角还带着些红晕,像周峻纬第一天来到芒城一中时,窗边的那个少年绯红的脸颊。
周峻纬几乎是在看到齐思钧的一瞬间就别过了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下雪了。
被路灯照耀的微黄的雪花飘落,两个孤独的身影渐行渐远。
12月7日,阴。
周峻纬,你好吗?
013.
第二天,上级下了又一道命令,前线急需支援,需要周峻纬他们队的帮助。上级的语气急迫中带了些许无奈,好像在告诉这群青年们——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仗。
他隔着办公室的门,听着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周峻纬罕见的心慌了。
周峻纬照例从同事那里领了一个信封和一张信纸。
周峻纬拿起笔,写下"遗书"二字,这两个字写的格外用力,钢笔尖险些划破信纸。
他本该像他之前写过的无数封遗书那样,在遗产的受益人那里填上他们队伍的名称,只不过这次,周峻纬提笔写了一个“齐”字。
周峻纬无声地叹了口气,十年终究没忘掉一人。
在写下“思钧”二字的几秒钟,周峻纬把他前二十九年人生的一切开心事都想了一遍,提醒自ˊ己不要掉眼泪。或许是前二十多年很少有什么让他能开心起来的事罢,眼泪终究滴落在了信纸上。
周峻纬合上笔帽,重重的陷进沙发里去。
重复了那么多遍的爱意,终是说不出口。不是没话说,而是想说的太多。
钢笔尖落在纸上,一笔一划——
我爱你。
MG38年,夏。
芒国胜利了,长达十余年的战乱平息。
这天阳光很好,清风徐徐,裹挟着盛夏特有的,藏在树荫深处的蝉鸣。周峻纬的手下敲响了他的办公室门,一个陌生的男人给他开了门。
“你好,请问你找谁?”陌生的男人开了口。
“周峻纬。”
“他现在不在这里了,我负责接替他的职务。你找他什么事?”
“我,我来给他送东西。”手下抱着一个纸箱子。男人将纸箱子放在桌上,掀开了箱盖。
纸箱里有一套叠得很整齐的军装,一些军队里的日常用品,一张照片。照片有一个少年,少年张得周正,笑得灿烂。
最顶上还有一张白纸,是周峻纬的讣告。
几个星期后,齐思钧收到了一笔钱——是周峻纬的遗产和部队为烈士家属准备的安慰金。
还有一张姗姗来迟的,周峻纬的讣告。
齐思钧躲在房间里哭得泣不成声。
齐思钧抱着笔记本,眼泪不住的往下淌。他胡乱挥舞着拳头,不过全都无济于事,周峻纬再也感受不到了。
“傻子!”
“周峻纬……”
“你怎么就不回头看一眼呢……哪怕就一眼呢,你只要看了,就会发现,我其实一直都在啊……”
014.
齐思钧和郭文韬约了见面,在那家街角的酒馆。
自从他们上次在酒馆一块聚会,郭文韬就再也没有见过齐思钧。
他甚至无法确定,眼前这个憔悴,无精打采的人,到底是不是齐思钧。
人生无常啊,郭文韬时常感叹。连齐思钧这么一个,整日活在幸福中的人也会有一天被世俗所困。
齐思钧喝了太多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就在郭文韬要伸手拦住他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抬头跟郭文韬说话。
他说了很久。
从周峻纬第一天来到芒城一中,再到两个人如何的在一起,齐母如何的昏迷,两人如何的分手,周峻纬如何的突然牺牲。
他全都说了。
久到郭文韬也不能确定喝了酒的齐思钧是在说胡话还是吐真言。
........
“你不能怪他,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但是一个人的耐心和热情是有限度的。你长时间不给他回应,再炙热的爱也终有一天会消失磨尽的。你不能指望他一直在你身后。”
郭文韬适时地给出了答复。
齐思钧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听了没有。
故事讲完了,现实里也应该放下了吧。
上次见周峻纬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几年前,齐思钧记不太清了。有一次周末跟同学聚会,在街角看见了一个人,身高气质都与周峻纬并无二致。
他并未看清男人的样貌,那个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背过了身,却也没走。
他只是立在那儿,望着齐思钧远去的方向,说是要以此纪念他的青春。
爱情说晦涩难懂其实也好理解,在他眼里,其实就是荒岛上孤独的求生者遇见了黑暗中的灯塔;即使多年未见也依旧能在对的时间遇上那个对的人;在盛夏的某一天荒唐的度过一个夜晚;在他为之奋斗的三年后,在熟悉的录取通知书上看见熟悉的名字。
简单概括来就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齐思钧好像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很长的梦。梦里面有爱他的父母,有同学,有周峻纬,还有那个盛夏所有的,美好的回忆。
梦醒了。
于是久旱甘霖枯,他乡错故知,洞房花烛梦,落榜亦无名。
共同经历了四喜和四悲,我们的人生也算圆满了吧。
周峻纬,我来找你了。
—全文完—
《他和他的先生》by齐思钧
彩蛋里面还有一点结尾哦 记得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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